Fantti

【索尔/奥姆】Reach this God上达此神3

奥姆指导索尔飞到亚特兰蒂斯附近的水面以后，索尔把他放进海水，看着对方把全身沾湿，左右晃了晃头。

紧贴着奥姆的人类耳廓背后，缓缓探出一对鳍，好像手心大小的扇子在打开，它们一开始发着蔫，颜色墨绿，逐渐伸展挺立后，抖动一下，吸饱了水，色泽变得剔透。

奥姆把双手挡在咽喉下面。两条锁骨相对的中心有一个小窝，他这里的皮肤与人类的不同，是半透明的膜。

他弯下脖颈扎进水里，用这个几乎从未使用过的器官发出似海豚的高频声波，紧张地回头看索尔，发现对方也潜进水中，充满兴趣地望着自己，就放下手，又发出一段鸣音，凝神等待回应。耳鳍接收到远处的回复后，稍稍转动，朝向左前方的水底。过了三十分钟，亚特兰蒂斯士兵们驾驶五艘蓝色的小型潜艇，浮上水面。

第一二艘潜艇的士兵打开舱门，朝奥姆行礼，把座位让了出来。奥姆指了一下副驾，雷神也刚好不想再在造成他心理阴影的海水里泡着了。两人落进驾驶舱，奥姆关闭舱门，按下排水键把舱内的海水排空。快艇打了一个九十度的弯，迅速往海底潜去。

亚特兰蒂斯的立体高速路，和被激光炮戍守的警戒墙称得上壮丽，城内鳞次节比的夜明景观更加令人惊叹。因为奥姆之前被埃吉尔打败，此刻两人一同进城，名目有点尴尬，于是奥姆略过通报直接降落在私人机场。

索尔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作轻快，奥姆把舱内重新注水，跟他确认了埃吉尔的水下庇佑仍然有效以后，就和他一起跃出舱门。

外面停着一艘金色的魟式潜艇，一名身穿古铜色轻甲和披风的男人朝两人走来，身后跟随着两列手握三叉戟的士兵，而他自己也握着一根银色的戟。皮甲覆盖全身，从肩膀到小臂外侧探出一枚枚锐角。他金棕色的卷发松松系在脑后，没有留胡子，有和奥姆一样的鼻梁和刀削般的侧脸。

男人在水中走向他们，奥姆迅速飘上前行礼：“父王。”不知何时，他的耳鳍已经收回皮肤下面。

男人点了一下头，把三叉戟递过去，奥姆双手接过，转身跟在国王身后。

男人走到索尔面前，索尔能看到对方看似简洁的皮甲上雕刻了环形火焰，火舌中有一些朦胧的线条，正当索尔努力看清时，对方率先朝他伸出手：“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，我是国王Orvax Marius，远古神明的到访真令人惊喜。”他笑容热情友好，但目光非常锐利，这是索尔在各国掌权者脸上常见到的面相。

索尔握住他的手：“我必须来感谢王子的相救之情。”

“你也帮奥姆回到了王城，既然你们很有缘分，就让我的儿子在你造访期间，替我们国家尽地主之谊吧。”奥瓦克斯松开手，示意他们与自己一同乘坐由三只巨型海马所拉的马车前往宫殿。

款待索尔的晚宴上，宴会厅和厨房都隔绝了海水，除了鲜嫩的北极小鳕鱼以外，还有简单调味的蔬菜，一整只烤羊，大壶蜂蜜酒和各式甜点。索尔自觉成了临时性的外交使节，因此仅仅小杯浅啜。

奥姆受命介绍了王国的历史概况后，便优雅且风卷残云地进餐，他默默让仆人给自己上了三盘鳕鱼，把应酬的任务完全交给父王。索尔在奥瓦克斯表达对穆斯佩海姆的兴趣时，侧过头悄悄示意奥姆晚一些过来与自己聊天，奥姆露出笑意，眨了下眼睛表示知晓。

奥瓦克斯安排了下榻处，并让侍从引导索尔离开以后，奥瓦克斯父子游回白色的圆形议事厅，听奥姆叙述几天来的经历。

“发动战争应审时度势，若不能必胜速胜，就应该马上止损。攻打福雷斯耶是你的建议，停战与否也由你全权决定。”听完讲述的国王说道。

“那么，协议也由我起草？我认为对方的提议可以接受。”

“你把改建交通线的计划和成本拟好，交给我。另外，违反协议的惩罚方式要摸准对方的底线。成功施行协议以后，庆祝联谊的活动也很必要。”

奥姆犹豫了几秒，回答：“我用无人潜艇引诱埃吉尔攻击，所以原有的这条交通线的成本，不能按常理计算，就算加上潜艇造价，也比正常的预算低一半。”

奥瓦克斯的手肘撑在扶手上，手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：“改建计划的损失，自然要按照正常的成本来估计。”

“是，父亲。”

“不谈这些了。”国王示意奥姆落座在身边，“你为何要跟踪索尔？你送来消息以后又消失，让我很担心。”

奥姆平静地说：“我觉得与北欧神交好，对势力的扩大有长远好处，这点风险是值得的。”

“是吗？我记得你十六岁的时候，很喜爱收集神话传说，不论它属于东方还是西方。有一整个月，关于各类神明的书本都放在你书房的近手处。”

奥姆挫败似地抿了下嘴唇：“我不会被自己的阅读爱好影响判断的。”

奥瓦克斯摇摇头：“我说过，情感你不需要放弃。和任何人都按本心交往，不用考虑立场或后果。你是王位的继承人，不论是谁的朋友和丈夫，亚特兰蒂斯都会属于你。”

奥姆皱起眉毛：“您太高估感情的重要性了，国家立场是我每时每刻都得优先考虑的东西。”

“我不懂爱情是什么，但我知道亲情。”奥瓦克斯不急不缓地说，“多去谈几段恋爱吧，和谁都无所谓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奥姆已经不试图掩饰僵硬的语气。他快速描述了岩石钉堵塞裂隙的时机和嫌疑对象，就与奥瓦克斯道晚安。

索尔身兼调停战争的责任，不再懒于展示自己的贵族教化，对谁都彬彬有礼，与引路的仆人攀谈，旁敲侧击地了解国王和王子的个性。

奥姆走进属于索尔的宫室，第一句话就说：“你不该跟父王提到我救了你。”

索尔见到他进来，刚刚露出笑容，听到这话，嘴角凝住：“我们不是敌人，说出来有什么不好？”

“父王在我的交友问题上总是走极端，觉得我不是想利用你，就是想……算了，当我没说吧。”奥姆无声地叹气。

“泡我？”索尔笑了，“那你是哪种呢？”

奥姆看向索尔，一瞬间，觉得他洞悉一切。对方让他想起幼年学习驾驭动物时的第一只坐骑。那只海狮圆滚滚肉乎乎的，笑眼眯眯，会用鳍和他打招呼，却总是在他稍微放松力道时，一个抡身把他甩飞。自然，他那时就知道这是驯兽师的杰作……

奥姆拟好协议以后，索尔按照埃吉尔的性格做了修改，两人讨价还价一番，他们带着终稿回福雷斯耶前，奥瓦克斯通知了涅柔斯的使节，邀请国王或王后晚点去雷色岛与索尔一同见证签署。